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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祂

第六章 祂

就在游龙以为这场闹剧即将迎来谢幕之际,忽然间,一道虚无缥缈的轻柔之音回响在脑中:“嘘~快看 ,我发现了什么?这里有一只落单的外乡来客 ,我可以尝试捕捉它,一只外来者可以为我提供好几天的能量,它们一般富含大量的蛋白质,不过这只看起来可不好对付 。让我慢慢从后面接近它,小心别发出任何声音。”

“嘿,我抓到了,它挣扎得很厉害!我们把它的头割下来 ,其余的部位可以生吃,他的蛋白质含量是生物肉的6倍,当然,如果时间不紧迫,我们可以先拿到厄海中泡一泡,再舔一舔,那样会更美味。”

“嗯,嘎嘣脆,鸡肉味。”

……什么乱七八糟的。

瞄了一眼底下垂死挣扎的的浮空诸岛,在看看周围被焦油海洋所侵蚀的世界,始终无法确认声音来自何处的游龙试探性的回复一声:“你是哪位。”

“……”短暂的沉默过后,轻柔之音再次响起“哎呀!这傻大个居然还活着……哦抱歉,刚刚睡醒,还有点犯迷糊,嘿嘿嘿。”

“刚刚睡醒?”你刚才那副想把我现逮现杀现吃的口吻怎么看也不像是刚刚起床吧,游龙咧了咧嘴,无声的笑了笑,“所以你到底是谁?”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声音懒懒散散的不太像话,“我可以是翻涌沸腾吞噬一切的厄素之海,也可以是封锁生机囚禁夜空的腥黄阴云,亦或者是带来希望守护末裔的枯木树影……于万事万物之中,却超脱此岸深渊。是我与否,其实并不重要对吧,假寐于我枕边无尽时光的万千世界的旅行者?”

“我可不记得我有过这么羞耻的名号。”游龙神色不变。

假寐?旅行者?看来祂很早就意识到我的存在了,远比我之前判断的要强大上不少……能用’超脱此岸深渊’来描述自己……听起来就像是传闻中的的那种存在:那种把这个星球当成自己的卧床,导致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藉由祂睡梦中无意识外流露出的梦境造就而成……

想想看我倒是知道自己曾经所游历的那些世界中对于和祂类似存在的那些称呼:星球意识,世界主宰,天道化身,母神盖娅……嗬,只是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一个善可交流的存在,也不知道……算了。

“唔,可以的话……咱们来做笔交易吧,旅行者?”祂提议道,“长话短说,你现在的处境是:闯入了我的深层梦境中,想离开只能等我‘真正的醒来’。啊……好困,想睡个回笼觉……但我舍不得这梦境中所出现的小家伙们——就下面那些努力证明自己还想继续活下去的小家伙们——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让我……还能在接下来的睡梦中看见它们,无论任何形式。”

“而我将会许诺,在我真正醒来之后,释你自由。并且,我可以给予你一个成为我伴侣者的承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片刻的沉默后,伴随着底下厄素之海的波涛翻涌地愈发汹涌之后,游龙点了点头:“成交……但,我不可能无限制的漂浮在天空,海洋中混杂着你太多的无序杂念,让我难以沉浸其中,休养生息。”

“呼呼……居然还没完成任务就在这里妄想着侍寝么,你的胆子还真的是大呢。”柔和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丝倦意,似乎下一刻就会坠入梦乡,“好啦好啦,有点耐心嘛,会有地方给你打地铺的啦。你也别老是板着一张脸了,在我沉眠的前一刻,给我讲个笑话吧——最好能让我笑出声来……”

声音渐渐低迷了下去,如同呓语。

游龙愣了愣,随后才到:“希望在你的美梦中,不会见到专门为我篆刻的墓碑……即使有,我也希望你还能记得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旁边。”

“……噗~真是个不好笑的笑话啊。”轻笑声渐渐淡去,厄素之海开始猛烈的掀起滔天巨浪,冲撞着这片摇摇欲坠的浮岛群落。

在游龙冷漠的注视下,浮岛,分崩离析。

“梦境的坍塌终究是不可逆的啊。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看着逐渐平复的焦油海,游龙心中叹了一口气。

……

“还真是一次漫长的旅途啊。”看着焦油海面上漂浮着越来越多的大陆碎片,星界游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我会履行我的承诺,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啊。”

低声念叨一句,游龙闭上双眼,庞大的身躯开始解体成无数的模块化单元,四散在那些大陆碎片之上,埋入地底,休养生息。

“没想到我居然也会沦落到就连打个地铺都觉得很幸福的窘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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